一个吃瓜的小号

【白宇x朱一龙】 STAY (01-02)

※非典型ABO

※成年人幼稚恋爱


01


“Hello,我是白宇。”

“你好,朱一龙。”

 

男人的肩膀裹在浅蓝色的牛仔外套里,里面是一件质地柔软的圆领T,笑起来的眼尾勾着一道不深不浅的笑纹,伸出来的手不高不低停在那里。白宇垂了一下眼皮,也跟着伸出手,客客气气握了一下。

“接下来的三个月,希望咱们合作愉快。”

 

2017年春,网剧镇魂正式开拍。

白宇窝在树荫下的躺椅上,翘着腿,一只小虫一头撞上他的手机屏幕,被他屈起手指弹飞了。浅墨绿色的马甲在背上捂了一层薄薄的汗,好在天气没那么热,他也懒得脱。不远处围了几个人,或忧虑或急躁。白宇抬起脸,被透过树梢的阳光晃了视线,隐约看到被围在最中间的那个白着一张脸,冲周围人摇摇头。

嘴角是扬着的,只不过弧度有些勉强。

“宇哥,你挂了。”

树荫里传来一声偷笑,有人指着他的手机屏幕,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。白宇舌尖弹出一声“啧”,为自己辩驳:“什么叫挂了,这叫战略性撤退,要给我的队友创造赢得胜利的机会。”

助理小姑娘轻轻在他肩膀上锤了一下,继续笑:“可你队友都在骂你了。”

男人一伸手指暗灭了屏幕,将手机揣进口袋:“你看错了。”

不远处的几个人还没结束争论,一只插着吸管的矿泉水瓶递到眼前,白宇顺手接了水,咬着吸管问。

“第一天就碰上发情期,这人是不是惨了点。”

助理小姑娘也跟着叹了口气,原本拍摄时间就短,要是再遇上点变故,唉。

“好在抑制剂打得够及时,没出什么大问题,就是他们那边要求休息一晚上,不过导演没同意,朱老师本人也坚持拍摄。”

白宇咬着吸管点点头,又问。

“Omega的信息素真能有那么大的影响?”

助理小姑娘无语地看他一眼,接过他的矿泉水瓶。

“哥,我也是Beta,你不如问问那边那个打光的。”

白宇睫毛一抬,目光落在旁边离了八丈远的哥们儿身上,若有所思点头。

“这么说起来,人家朱老师确实不容易。这又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,万一出了状况,他还得替剧组的担责任。”白宇眼瞅着那打光哥们儿不自觉咽了口唾沫,又“啧啧”两声,想用目光表达自己的同情,然而肩膀被人突然拍了一下。

他听见助理小姑娘十分生硬地咳嗽,接着感觉到了一片阴影,倏然而至,挡了些许日光。白宇回过头,觉得背上好像细细密密渗出一层汗来。他眨了一下眼睛,睫毛无声分开,世界从黑暗到光明,接着显露出一个略微单薄的人影。

朱一龙的脸色依旧不好,声音淡薄到听不出什么情绪。

“不好意思,我们继续吧。”

 

导演在赵云澜拿着红花油勾头一笑转身出了门时喊了声“咔”。

白宇顺势伸了个懒腰,将道具扔给旁边的助理,接了矿泉水仰头灌了好几口,喝完了还提建议:“明天给我带瓶凉的吧。”

结果换来一句颇为关切的拒绝。

“宇哥你那个胃,还是悠着点吧。”

白宇撇撇嘴,用两根手指勾着领口扇风,一边扇还一边回头看。不远处的沈教授一身衬衣领带十足的斯文,站在摄像机面前补单人镜头。

打光的哥们儿换了一个人,甚是尽职尽责。朱一龙戴着细框金属眼镜,抿着唇,手指越过胸口,摸上压在衬衣领口下的项链。

白宇工作的时候特别容易入戏,眼睛里看到的是角色而非演员。他跟朱一龙接触不多,之前商业互吹的时候也临时做了功课,但仔仔细细打量这个人还是头一回。这人和自己身高差不多,皮肤比一般男演员都白一些,五官深邃,嘴唇很薄,一双眼睛漂亮得自家助理都恨不得捂胸口尖叫。私底下不太爱说话,拍戏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,神态、动作、台词没有一个短板。虽然开拍第一天就遇上点麻烦,但几场戏下来,白宇能感觉出来这是个功底扎实的演员,和他对戏很爽。

“宇哥,热的话给你小风扇。”

助理姑娘拿了一只迷你风扇,举着胳膊送到他眼前,可男人半晌没接。小姑娘这才去看他的眼神,顺着视线延长线歪过头,又生硬地咳嗽一声。白宇连忙回过神,从她手里夺了风扇,对着自己的脖子一通猛吹。

“随时随地学习表演技巧,这才能进步。”

助理小姑娘的表情和下午说“可你队友都在骂你了”时一模一样,看了他一会儿,压低了声音说:“哥我事先提醒你,这次的题材特殊,原著小说你也看了,别太入戏。”

白宇眉心皱出一道弯,把小风扇换了个方向,对着多嘴的小丫头,一点也没有明星架子:“我又不是第一年拍戏,我这边没事了,你早点睡,明天一大早还得开工。”

助理跟他做了个鬼脸,和其他人商量别的事情了。白宇手里举着小风扇,听导演那边又喊了个“咔”。

“刚才那个镜头重拍吧。”朱一龙的声音不大,甚至还有点气力不足。

导演看着这个情况有些特殊的Omega,实话实说:“刚才情绪是弱了点,但你现在这个状态,我也能理解。”

俊美的男人只是抿着唇笑了,摇头:“重拍吧。”

打光的哥们儿尽职尽责,白宇甚至觉得比刚才还上心了一些。他经历过不少剧组,也见过不少大牌。演员被放大在屏幕前,能带领观众最直观地感受到一部作品,然而一部好的作品其实更需要一个好的团队。平心而论,镇魂这个班底确实不行,他和朱一龙也不是什么流量大咖。或许这个打光哥们儿在被临时替换上来时,并没想到会遇上个如此较真的演员,不过将心比心,人家一个身体状况欠佳的Omega都能做到这一步,他们这些人又怎么能拖后腿。

小风扇不遗余力吹着风,卷走了脖子里仅剩不多的一层汗。白宇遥遥望着,一时忘了放下来。朱一龙先是闭了一下眼睛,睫毛在暖白色光线的映衬下显得存在感异常,他临时补了妆,唇色稍微红润一些。

“注意情绪。”导演重新交代了一遍,正式开拍。

朱一龙的睫毛颤了一下,进而睁开。他的手指抚上胸口,隔着衬衣摸上圆滚滚的坠子,似是想到了什么,目光轻轻一闪。

有什么东西在瞳仁显露出来的一刻混淆了真假。

他眼前仿佛不再是一群剧组人员,而是漫长无边的岁月。

岁月尽头是崇山峻岭,疏星朗月。

一人背对着皎皎夜轮,朝他弯了眉眼。


白宇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屏住了呼吸,打光的哥们儿也不知道自己额角淌了一颗汗珠下来。导演又是一声“咔”,笑呵呵接了句“完美”。白宇这才发觉举着小风扇的手有点麻,不过还没等他收回视线,就意识到有一道目光穿过重重人群落在自己身上。

微红的眼底,平光镜根本阻拦不住的情绪倾泻而出,将一万年的隐忍与渴望交缠在一起。

不过那道目光很快被垂下来的眼睫毛遮了去,再抬眼时已是属于演员本人的略显疏离。有人急急忙忙迎上去,生怕他撑了一晚上身体受不住,然而朱一龙只是微笑着说:“我没事,大家辛苦了。”

小风扇的震动牵动整个手腕,明明落下去的汗一瞬间卷土重来。

刚才就差拍胸脯保证自己有分寸的人,一下子哑在那里。


02


一颗棒棒糖冷不丁闯入视线,挡住剧本上即将落入眼底的几个字。

朱一龙眉心皱起一个微小的弧度,但很快被自己碾平了。视线里的棒棒糖晃了晃,顺着米白色的小棍子还能看到一枚修剪整齐的大拇指甲,再之上是套了半指手套的手。

手指修长,骨节分明。

朱一龙从那人手里接过糖,沉默了一下,说:“买道具也是要花钱的。”

白宇拉过来椅子,在他旁边坐下,将嘴里的糖从一侧腮帮子卷到另一侧腮帮子,眉峰一挑:“可以找我报销啊,我请客。”

朱一龙被这人语气逗得不禁莞尔。剧本被他摊在膝盖上,也没打算合。文字块被彩色马克笔涂得花花绿绿的,旁边还贴了一水便签条,倒是与本人的风格大相径庭。白宇见棒棒糖被他握在手心,半天没拆开包装纸,又说:“吃吧,补充糖分,一会儿咱俩那场争取一条过,你现在需要多休息,晚上还有夜戏。”

朱一龙这才侧过脸,露出分明的下颌线。粉底遮去了他的黑眼圈,也遮去了白皙皮肤上少了的那点血色。他攥着棒棒糖,见眼前的大男孩歪着头看自己,扯了两下糖纸,低声说:“谢谢。”

他们相识不过三两天,根本谈不上熟悉。可刚才几个镜头,他能感受得出,这人在默不作声地照顾自己。白宇是个性格非常开朗的人,跟谁都聊得来。朱一龙原本想着刚开拍就遇上发情期,周围的人虽然不说,心里多少有些想法。但这个人愣是将暗潮涌动的拍摄现场变成了气氛祥和的个人秀,该拍戏的时候一秒赵云澜附体,不拍戏的时候又像个邻家大男孩,一会儿跟这个聊两句,一会儿又去那边帮忙。

“这有什么好谢的,”白宇随意摆了摆手,弯着脊梁骨,叼着棒棒糖,犹豫了片刻才问,“你现在……不难受了吧?”

朱一龙反应了两秒钟,明白他在问什么,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,毕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:“还好,就是给大家添麻烦了。”

白宇又摆了摆手,“嘎嘣”一声咬碎了糖:“没有没有,龙哥拍戏这么专注,把大家的情绪都带动起来了,哎,你吃啊,再不吃要开工了。”

朱一龙自很多年前拍戏开始,一直被人叫龙哥,和白宇认识没多久,就听这人龙哥长龙哥短叫得亲切热络。白宇曾经学过一段时间播音主持,天生一副好嗓子,出道这么多年,没用过多少配音。朱一龙每次听他喊自己,即便见不到人,那双英朗的眉眼也能自动跳到眼前。他起初还觉得这是不是喊得太不见外了一些,后来听习惯了,慢慢就随他去了。

薄薄一层糖纸覆在圆润的球体上,剥开来能见着半透明的糖仁,朱一龙刚把糖塞嘴里,就听有人遥遥喊了声“宇哥”。旁边的大男孩二话不说站了起来,应了声“来了”,高帮靴子往前迈了两步,踩过地面的一层浮沙,又止住了。

“龙哥。”

男人低头看剧本,没看进去几个字就被喊了名字。他下意识仰起脸,一面腮帮子鼓鼓的,眼睫毛底下是一片略显茫然的目光。不同于剧里沈巍的斯文儒雅,黑袍使的冷厉孤高,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人有一种骨子里的干净,让人不禁联想到静谧冬日里的一场雪,以及雪霁初晴后从云端透过来的一片暖阳。

嘴里被咬碎了的糖果一下子戳到不知哪一处口腔细胞,有点甜还有点酸。白宇舌头一卷,硬是囫囵吞了两块小的,才一指自己的鼻尖,笑得眼睛都眯在一起了。

“老白,小白,叫哪个都行。”

 

然而接下来的好几天,白宇听到了不同情境下连名带姓的称呼,对剧本的时候,吃饭的时候,甚至有一次当着导演的面,还听过一回客客气气的“白老师”。他当时眉峰就挑起来了,助理小姑娘站在旁边,差点没笑出声。

拍戏时秒进状态,丝毫没什么放不开的;导演一声“咔”,立马又变成了对谁都没脾气、对谁都隔着点距离的老艺术家。

白宇托着腮帮子,就着低垂夜幕里盈盈月光,看那人乖顺坐在一旁,任化妆师给他补妆,自言自语:“Omega不会都这样吧?”

助理小姑娘也学着他的样子,托着腮帮子,明目张胆看帅哥,接腔:“我觉得是性格原因。”

化妆师说了一句可以睁开眼睛了,朱一龙眼角一弯道了谢,对着镜子看了看,仔仔细细地把颈侧金色的领针扶正了。白宇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怎么一抽,一句话快于大脑思考:“这人还没对象是吧。”

助理小姑娘闻言先是一怔,接着抓过他的衣服扯了扯,一声“哥”没喊出来就听那人连忙解释:“不是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就是前几天发情期看他挺难受的,他要是有个对象,那不就是咬一口的问题?也不用咱们大伙这么费尽心思照顾他,你说是吧。”

他说完干笑两声,笑得还不如大一第一节表演课自然。

助理小姑娘的脸色一点点凝重起来,换来大男孩一个“我心里有数”的眼神。有工作人员跑过来,示意可以准备开始了。他轻轻按了下小姑娘的肩膀,站起来,倒退着和她交代:“我反正没多想,你也别多想。”说罢拍掉裤子上的浮灰,碾平了衣角,再转身时就变成了洒脱不羁的龙城第一靓仔。

朱一龙也跟着站起来,远远朝他点了个头,扶了一下眼镜。白宇觉得那人不过走了两三步,抬眼时已是彬彬有礼的剧中人。他心里过了一遍台词,觉得没问题了,可刚一开口对上那人过于复杂的目光,出道这么些年没怎么卡过台词的人险些破了例,只得心底不停暗示自己:

不能太入戏。

 

夜戏拍得相当顺利,除了最后出了点小问题。一个剧务小姑娘也许是累了一天,收工时没太当心,晕晕乎乎差点和人撞了。朱一龙当时就站在旁边,也没多想,拉着小姑娘用手臂替人家挡了一下,结果胳膊被碰出一块淤血。

这其实不是多大的事,可把小剧务吓得不轻。朱一龙随手拉下袖筒,在引起其他人注意之前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背:“没事,早点回去休息。”小剧务看着他的胳膊,眉间一皱就要自责。面前的男人却忽然笑了,一点笑从眼底倏然划开,而后堆到眼角、唇畔,雪融冰消,散了千里凛冬寒。小剧务一时看愣了,半天连说几句“对不起”,三步一回头地走了。

朱一龙这才低头看自己的胳膊,却不料视线里晃过一个什么东西。红色的玻璃瓶,明晃晃大半瓶液体,一只干净漂亮的手,以及耳边一道声音。

“不是道具,我自己带的。”

朱一龙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,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东西弄得有点懵。这人拍戏的时候反应快得惊人,抛出去的东西都能接住,可脱去那层戏服有时又有点呆。白宇一手插在兜里,见他半天没动静,扬起一侧的眉梢,诧异地反问:“你不会指望我帮你吧?”

第一天的对手戏霎时浮上脑海,朱一龙连忙接了药,补了声“谢谢”。白宇看着他白皙的胳膊,抹药抹得笨手笨脚的,不知怎地一句台词福至心灵:“你说你这么大一人。”

也许是晚上刚对过的台词让这个戏痴生出些亲切,男人眼角勾起一道笑纹。白宇想自己大概是魔怔了,才会在这个时候逗他:“你不应该回我个单纯无辜的眼神吗?”

朱一龙进入角色之后其实并不会注意到所有的细节,有些情绪是演到那个情境下自然而然带出来的。他本人或许没有意识到,但方才一个抬眸,着实让白宇戏里戏外都觉得“这气生不下去了”。

白宇见他这回是真的茫然,一时起了玩心,学着他刚才的样子:“这样,这种眼神。”

大男孩天生性格好,也没什么包袱,朱一龙只记得那晚月色缥缈树影婆娑,这个穿着灰色圆领T的人朝自己抛来个故意夸张了一些的纯良眼神。他一下没绷住笑了,连胳膊上的淤血也似乎不疼了。

像是一只萤火虫猝不及防搅了心弦,尾翼拖着一斑半点的光。

有人无意间一个垂首,有人却看在了心里。

等朱一龙再抬起脸时,白宇已转过身去。灰咖色的皮衣裹在外面,灰色棉T收进腰线,他一声招呼没打先往前走了两步,片刻后又偏了身子,转过来半张脸。

兴许是被头顶的灯光烤得脸上有点烫。

“药你拿着用。明天见。”

 


 -未完待续-


一时兴起记录一个脑洞

不生子,无渣男

篇幅不长,随缘更新

评论(12)

热度(355)

  1.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