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白宇x朱一龙】 STAY （04）
※非典型ABO
※成年人幼稚恋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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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
自这天起，白宇听到过各种场合下的“老白”，该开工了喊他，该吃饭了喊他，玩游戏了喊他，不过笑着的时候少，更多的是无奈。白宇甚至有一种错觉，朱一龙和他在一起时，有一半时间眉头是皱着的。
不过人嘛，笑一笑还能牵动十多条面部肌肉。眉毛弯下去的角度，眼眸藏匿的光彩，稍有偏差意思就不一样了。干他们这行的，察言观色揣摩人心是基本功，白宇觉得自己算不上个中翘楚，但也知道什么叫审视夺度。
他的龙哥没真的和他生气。
白宇不知道这究竟是Omega的性别特征，还是这个人的性格特征。朱一龙这个人吧，给他一个剧本，他能没有任何包袱演得淋漓尽致；可要是不给他剧本，推个镜头过去，他能大眼瞪小眼和你对视几十秒，还显得特别无辜。
不过现在有了自己掺和一脚，事情就不一样了。拍摄间隙，对着游戏界面一通乱指挥无疑会招致一句没什么威慑力的“你走开”。可有时吼一声“我哥哥呢”，旁边也会多一把椅子。朱一龙偶尔问他“怎么了”，每当这个时候，白宇就会抬起头，瞧他一眼，然后转回来继续看自己的剧本。
“没事啊，就喊喊你，看你在不在。”
三岁小孩的把戏，两个将近三十的人玩得不知倦怠。
白宇后来把这归结于朱一龙生活里缺乏一个联系外界的突破口。
他确实有很多要好的朋友，可那都是多少年时光打磨留下的。待剧组不一样，上综艺、接受采访更不一样。总共就那么一点时间，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，哪儿有那么多工夫和你推心置腹。按理说，镇魂周期三个月，他白宇也没必要费那么大心血特别照顾一个人，反正戏拍完了大家就散了。但他不得不承认，这些冷静客观理智的条条框框套在朱一龙身上不太适用。
兴许是第一天这人就逆了团队的意思，在树荫底下特别高冷地和他说我们继续吧。
兴许是他鲜少见过这么特立独行的Omega。别人出差错了能包容就包容，自己出问题了恨不得向所有人道歉；拍不满意了就重拍到满意为止，一条过的镜头又总说是对手帮他调动情绪。
白宇翻了一页剧本，没太记住刚才到底看了点什么，他又搓了纸页翻回去，支着额角，用余光瞟见沈巍摘了眼镜，睫毛撞在一起再分开，目光陡然冷了下来。
旁边有人小声交谈，女孩子叽叽喳喳的闲聊滑进耳道。
“龙哥太帅了啊啊啊！”
“他要是用戏里的眼神看我，我能当场表演一个螺旋升天。”
“这么说宇哥压力好大。”
“肯定的，沈教授的眼神杀，换一个人试试？”
第二遍扫过的文字依然没在大脑里留下只言片语的记忆，可他蓦地想起一句话，早些时候小说里看到的：邓林之阴初见昆仑君，惊鸿一瞥，乱我心曲。
那天夜里小风扇没吹尽的汗好像再一次笼上后背。没有对手带动情绪，没有多少感情铺垫，甚至身体状况还十分糟糕，可朱一龙就站在那里，只一个眼神就让他愣在原地。
白宇闭上眼睛，强迫自己回忆起看了几遍也没记住的台词。
要是这三个月他缺个突破口，那就我来呗。
这天拍的内容需要几个年纪小的群演，小家伙们怯生生站在镜头前面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。镇魂剧组前期筹划时遇到了问题，原本资金并不这么紧缺，可现在一块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。小演员们基本没什么经验，跟他们交代了好几遍也没达到预期效果。
“你的道具呢？”
白宇瘫在椅子上，剧本被他摊开盖在脸上挡阳光，连续十多个小时的拍摄让他现在逮到一点空闲就想补眠。游戏两天没玩了，根本懒得刷。他原本脑子昏昏沉沉的，直到听见朱一龙这句话。
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，问了声“什么道具”，心里嘀咕：这Omega身体素质太好了点吧，明明大家都是连轴转，他怎么还跟个没事人似的。
“糖。”
朱一龙的声音里也透着疲惫，他把眼镜摘了，揉着太阳穴。白宇脸上搭着剧本，闻言拍了拍口袋：“龙哥想吃随便拿，不用和我客气。”
他平时和朱一龙讲话就是这个调子，七分坦率三分淘气，不用睁眼也知道那双桃花眼里此刻肯定又写满了无奈，但无奈就无奈吧，反正拿自己没辙，嘿嘿。
然而屡试不爽的定律这回没能应验，事情的发展一不留神超出了预期。他的手尚没从腰上移走，就觉得口袋被人扯开了，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隔了薄薄的布料毫无征兆地贴了上来。
男人一下子睁开眼睛，睫毛扫到排列整齐的文字块，但距离太近了，只能看见一片透着亮的朦胧黑影。不过几十页纸的剧本忽而密不透风起来，将呼之欲出的一口气闷回肺里，他一时大气都不敢喘，任由那只手滑过侧腰从口袋里摸走了两颗糖。
“没了？”
白宇这才扯下剧本，被阳光狠狠晃了一下眼。朱一龙微微侧身，露出导演跟前的几个小群演，眼泪都快下来了。白宇瞅了瞅几个小可怜，又瞅了瞅朱一龙眼下的乌青，翻了个身，从另一只口袋找出糖，递过去。
一个小女孩瘪着嘴，其实不知道自己刚才哪儿不到位，却不敢问。
“给你。”
低沉的男音，温柔的语调，浅碧色长风衣的影子划过女孩泪盈于睫的眼角。男人轻提裤腿，单膝在女孩面前蹲下，手里举着一只棒棒糖。他嘴角抿着笑，眼睛是弯的，双眼皮细细勾在比普通人长一些的睫毛上，鼻梁高挺，皮肤白皙，颈侧还有一颗小痣，贴着淡青色的血管。
小女孩不知是吓呆了还是看呆了，任由朱一龙的手悬在空中好一会儿。然而一只小手忽然伸过来，半路抢了糖。一个和她身量相仿的小男孩三下五除二撕开糖纸，当着两个人的面把糖塞进嘴里，舔了两下笑眯了眼：“谢谢大哥哥。”
小女孩的眼泪这下没忍住，睫毛一颤就往下掉了两颗。朱一龙也怔住了，准备再从口袋里找出一只。只是他刚摸到糖，就看到一大片阴影被背后覆盖上来。高帮靴子踩过砂砾，发出微不可闻的咯吱声。肩膀骤然一沉，是一个人随手将胳膊搭了上来。手里的棒棒糖被抽了去，指尖与指尖若即若离碰在一起，是不同程度的干燥，又在顷刻间失去彼此的温度。
白宇一手揽着朱一龙的肩，一手将棒棒糖举到小男孩面前，膝盖打了弯也跟着蹲下来。
“小小年纪，一点都不知道谦让。女孩子是要宠的，不是让你欺负的，小心以后找不到女朋友，快，说声道歉。”
小男孩看着眼前的男人，撇撇嘴，不情不愿地说了句“对不起”。白宇这才将糖递给小姑娘，还冲她眨了一下眼睛。青年人爽朗清举，一连串动作却极尽倜傥风流。朱一龙知道这人是故意的，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他的胸口。
女孩小心翼翼接过来，双手捧着，半晌细声细语地说：“谢谢叔叔。”
白宇：“……”
手心握着的肩膀轻轻一颤，明显感觉得出是憋着笑的。朱一龙又将剩下的几颗糖放到小女孩手心，等他们跑远了，才垂下眼睛扬起嘴角。
“笑什么。”
有人故意板下脸发出警告，威胁程度和平时玩游戏时听到的“你走开”旗鼓相当。朱一龙知道自己应该收敛表情了，可怎么也忍不住，好像心里笃定这个人不会生气一样。白宇见他笑个没完，一计跃上心头，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突然往下滑，在他腰间挠了挠。
“你干什——”
“哎龙哥你怕痒啊。”
“别闹。”
不远处几个小孩子被哄好了，围在一起聊天。两个大男人蹲在地上，半晌没挪位置，宛如他们的同龄人。直到有人喊了声“两位老师准备一下”，白宇才直起膝盖，漫不经心向对方伸出手。
腕骨瘦削，手指干净。
然而朱一龙并没有借他的力，自己撑着膝盖站起来，还顺便抖了抖风衣上的土。
白宇悻悻缩回手，在衣服上抹了一把：“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龙哥。”不过没等对方回话，自己接着说：“这样挺好的，多笑一笑，显得比较年轻。”说罢故意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，就像刚才逗小女孩似的也朝他眨了一下眼睛，伸了个懒腰，揉着肩膀走进落了满地的阳光。
朱一龙想张嘴反驳，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。
其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，要是换个人，只认识这些时日，他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。
可这个人是白宇。
恰好这个人是白宇。
-未完待续-
在放弃日更的边缘试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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